双十一即将到来,网单数量激增,正是快递员赚取提成的好时机。
作为快递员赵武涛也像往常一样忙碌,没想到的是在送快递的路上赵武涛越发觉得乏力。
很快便倒下了,而这一倒竟再也没有起来。
作为家里的顶梁柱,赵武涛离世给家里带来沉痛打击,重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孩子再也无人照看。
更令赵家绝望的是,公司还拒绝赔偿。
究竟是什么压垮了赵武涛?
最终的结果又是怎样?
忙碌的工作
11月3日当天,凌晨响起的闹钟叫醒了睡眠仍旧不足的赵武涛。
他打算加快速度收拾,争取在这几天多送几件。
虽然平时也很累,但是最近因为双十一即将到来,快递单量更是增加许多。
赵武涛几乎要忙到脚不沾地,不过这样的忙碌他早就已经习惯。
在离异以及父亲患上胰腺癌之后,赵武涛基本没有休息时间,每天都奔跑在送快递的路上。
每天都在为了全家的生活费以及父亲的医疗费全力以赴,也因此忽略了自己的身体情况。
或许他也曾注意过,但生活的压力不允许他在自己身上多“浪费”时间。
那一天也是如此,他刻意忽略了自己身体的不适,争分夺秒地想着多送几件。
却没想到自己的时间将就此定格,再也跑不到双十一那一天。
他手机上的最后一通电话是医生拨给他的领导:
“我是医生,你的员工在急救室,情况非常危急,需要你尽快赶到医院,处理一些手续......”
底层工作者的辛酸
赵武涛为生活奔走的形象似乎是大部分人的写照,紧紧张张,忙忙碌碌。
但他又多了一份似乎没有退路的决绝,以至于一刻不肯停歇。
也许在出事之前已早有预兆,那可能是他眼里经久不散的血丝,也可能是一眼望去无比苍白的脸色。
但想起卧病在床的父亲,想起那笔不菲的医疗费用,他再怎么也安不下心来多休息一会儿。
更何况领导在工作群里再三强调“早上五点准时集合”,匆匆忙忙出门,饭也来不及吃就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但或许是真的撑不住了,赵武涛终于决定去医院看病。
11月3日早上,赵武涛去了北京市丰台区中医医院。
此时的他甚至还载了一车快递,或许他认为自己只是睡眠不足,医生开个药自己就可以走了。
在排队等待的过程中,赵武涛感觉到越来越虚弱,但好在还可以保持清醒。
向医生描述完自己的症状之后,按照医生的要求,赵武涛去做了各项检查。
最终他的病历上多了一行字“病情严重,可能危及生命,建议住院治疗。”
这句医嘱让赵武涛心里七上八下的,但想到自己一家,想到自己的父亲。
他最终还是拒绝了住院,想要回到老家河南治疗。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不能再拖,他当即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通话中告诉家人自己身体不舒服,想回家。
这或许是他北漂这么多年跟家里说出的第一句不那么坚强的话。
然而在拨出这通电话的时候没有人会想到,赵武涛的身体已经到了承受不住的地步。
为了患者着想,医生强行留下了赵武涛,赵武涛的妹妹和妹夫也劝说他待在医院,他们过去陪他。
而赵武涛心里想着的却还是自己住院的费用,他怕自己这一次用光给父亲准备的医药费。
底层劳动者的权益问题
结束通话后赵武涛的妹妹和妹夫在当天下午就赶到了北京市,在得知医院地址后更是快速赶往医院。
这时候,赵武涛仍旧放心不下自己那一车快递。然而联系老板却无人回应。
在之后不久赵武涛陷入昏迷,然而妹妹和妹夫还没赶到。
无奈之下医生用赵武涛的手机再次联系了他的老板,然而仍旧是无人回应。
赵武涛的妹妹、妹夫于11月3日晚终于抵达医院,然而他们甚至没来得及见上自己哥哥的最后一面。
忍着悲痛,赵武涛的家人去了他的住处收拾遗物以及处理后续事件。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只剩下一床被子的床板和面对他们显得怒气冲冲的老板。
赵武涛在工作期间并未告诉家人自己的社保是否缴纳,劳动合同是否签订。
因此为了了解情况,他的家人们只好又找到了赵武涛的同事们。
然而那些同事们大多表示自己和赵武涛不熟,更有甚者是一副怕惹上什么麻烦的样子。
到了第二天,赵武涛在公司的一切痕迹似乎都被抹除了,好像他从未在这里工作过。
这一系列的事情对赵武涛的家人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打击。
此时父亲的病还未治愈,赵武涛又永远地离开了。
而他所应得的权益甚至也得不到维护,徒留下亲人们擦不干的眼泪和悲痛的心情。
事实上赵武涛身上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个例,底层劳动者工作繁重,最终权益甚至也难以得到维护。
六旬老人累死在货物分拣仓
类似赵武涛的事情时有发生。
非常普通的一天,60岁老人在自己的岗位上认真做着自己的工作——分拣快递。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下一刻,老人毫无预兆地倒在了货物堆上。
同事发现之后拨打了急救电话,半小时后救护车终于抵达。
但是老人抢救无效,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件事情发生在2月15日凌晨,该老人当时在中通工作,其家属得知消息后匆匆赶往老人的工作地点。
事情已经发生,家属们再怎么悲痛也只能收拾好心情去处理后续事宜。
将老人送往殡仪馆之后,家属们返回老人的工作地点,希望中通方面能给老人这件事情一个合适的答复。
家属们的意愿是按照工伤处理,然而中通方面迟迟给不出回复,监控上的画面已清清楚楚显示老人是在工作过程中出的意外。
而据家属称中通工作人员却“互相推诿,他们就否认因公死亡,非得说是有病死的,迟迟没有一个具体的结果和方案”。
而死者家属孙先生出示了老人的病历,其上显示死者无遗传病,无基础疾病。
之后有警方介入,中通方面已将老人申请工伤的材料递交给宁波人社局。
之后人社局做出回应“60周岁本身不属于劳动者范畴,如果没有缴纳工伤保险,就不能认定为工伤”。
这样的回应让人心里着实不太好受。
老人确确实实在位于一个工作岗位上,在做着自己的工作,那为什么他不能属于劳动者呢?
此时网上的讨论声也越来越大,碍于舆论的压力,这时候中通方面给出了一个赔偿方案:
按照意外保险的金额进行赔付,再加上几万丧葬费和人道主义费用,却不再提工伤的事情。
对于此方案,家属并不满意,他们认为应该按照工亡流程处理,因此并没有接受。
在双方协商过程中,老人仍旧停留在殡仪馆内,又是一段长时间的协商,最终双方达成一致:
中通方面愿意尊重家属的意愿,“如果够得上工伤条例就按照工伤处理”。
这件事情让人感到愤怒与不解的同时,也反映了我国人口老龄化带来的一些问题:
有许多超过退休年龄的老人仍旧在工作,而对于这类人群的劳动权益保障问题也逐渐出现。
他们属于“劳动者”吗?如果不属于劳动者,那他们又属于什么呢?
这类人群的权益应该怎样才能得到保障呢?
对此有专家表示,这次的事件体现了法律和现实的冲突。
在法律上,60周岁已不属于劳动者范畴,但是在现实中、大家的认知里劳动者的意义并不是这样的。
仍旧身处工作岗位且为自己的工作做出贡献的人怎么能不是劳动者呢?
他们的权益怎么能不受保障呢?
对此专家给出了两种解决思路:
其一是放宽劳动者的年龄限制,将仍在工作岗位上的老人也纳入法律意义上的劳动者范畴,这样这类工作人员就可以与其用人单位签订劳动合同以及加入工伤保险;
其二是在劳动者年龄限制不改变的情况下,将工伤保险作为独立的一个项目,与其它的社会保险分开,相关人群可以单独缴纳工伤保险。希望以后这类超龄工作人员的权益能够得到保障。
快递员的现状
除了底层劳动者权益保护问题,以及超龄老年人继续工作的问题之外。
从以上两个事例里面还可以看出快递员这一工作本身的一些问题。
快递员猝死这一事件看起来是由于员工过于劳累,不顾自己身体情况而产生的不良结果。
但细细想来或许工作环境以及工作制度等方面也存在着一些不良问题。
快递员的工资构成是“底薪加送件提成”。
也就是说快递员的最终工资是与送件的数量挂钩的,要想多挣一点钱,只能争分夺秒地多送几个件。
这就导致了一部分快递员整天连轴转,没有休息时间或者为了节省时间,争分夺秒不顾交通规则,忽视自己和他人的安全问题。
快递行业的薪资构成无法轻易改变,另外快递行业的员工群体比较庞杂,各年龄段的人都有。
因此在为员工提供权益保障这一方面并没有一个统一的规定。
这就造成了以上两起事件最后维权无门或维权困难的结果。
有人认为快递员这一工作相较其他工作要更自由,收入也高。
可这只是片面化的视角,因为高收入往往与高风险挂钩,自由也是在规则限制下的自由。
快递行业实行的薪资制度以及权益保障不完善,这两方面就导致了快递员只能为了增加收入而行走在钢丝绳上。
要么忽视自己的健康问题,要么忽视自己的安全问题,而一旦出事还很可能面临着难以维权的局面。
这样的制度显得有些冷漠,快递行业似乎对员工缺乏人性关怀。
不过事情总不至于一直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近期底层劳动者的情况已经引起了广大网友的关注以及相关部门的重视。
政府也出台了一系列相关劳动者的权益保护政策。
结语